四月是最残忍的一月
突然的死去突然的涌向心脏的血
一下子剪去淌血的脐带 
于是嚎啕大哭
于是突然沉默
你见过池塘底下的月亮吗
接近某一种本质之后
它在河床散开
在河底我们再次谈论春天
谈论花蕊 谈论伟大友谊
谈论“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谈论乌鸫与喜鹊的同种语言
我谈到这片池塘将在
白日就木时 涌起潮水，那时汽笛
在流动的光中沉默
没有人浮上水面 没有人被月亮淹没
或许能见到绿毛的水怪
我扯下它的水草
做裹尸布 做沉重的帆
在同样的时刻
我们又对春天避而不谈
我们避开木瓣 避开了野火
避开了千足的四足的昆虫的蠕缩
避开了所有管道的粪便
避开了所有频繁想起但是不说
可以只爱春天的一部分
可以不看蝇虫与枯落
但不能忘记樱桃树被赋予颜色之前
有一场大雪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