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说,“苏皛,你可以写写我的故事吗。”
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是张深。
1
小雨说,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遇见他的那天,不记得阳光是不是正好,也不记得他是不是穿着白衬衫,却只记得他脸上应该是带着我喜欢的那种笑,不然,那么懵懂的我怎么会愿意和他有那么多故事。
你看,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是,某些原因,你不能明白,我没有坦白,或者是遇见时,恰好你笑了;或者是你皱眉了。
所以,我爱了。
所以,我来了。
爱情里最美好的大概就是开始那段彼此不了解却又极度渴望的日子。
小雨和张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小鹿乱撞,她看他一眼就会脸红,不敢和他走在一起,彼此怕看见却又想看见。
年少时候的喜欢,我们总是像个矛盾的个体和自己作抗争。
小雨的教室在五楼,张深的教室在二楼,二楼的窗户成了他看她的地点。
小雨说,他曾自豪的指给我看,“看,就在那偷看你,你不知道吧”。
其实小雨都知道,因为她也曾一眼万里。她也和同学在窗边打闹时偷偷看过他,那时候的一眼就觉得会是一生。
青葱岁月里遇到的人总是那么美好,好像在青春里已经和他过完了一生。
2
高中时候,恋爱是禁果。
在那个不允许恋爱的年纪,小雨和张深小心翼翼的享受着小爱情。他们会在晚自习时候在操场上牵着手散步,漫无目的。
小雨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牵手到白头,哪怕是没有目的。
张深会在小雨睡觉的早自习,买好早餐放在她的桌子上,小雨会在大汗淋漓的篮球场上,买一瓶水放在边上。他们会在上课间操的操场上,彼此相视一笑。
在小雨之前,张深有过不少风流。
小雨说,总要允许有人错过你,才能赶上最好的相遇。因为她知道,张深的温柔只给过她一人。
可小雨也还是遗憾,张深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小雨说,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可是,谁都不会是谁的未来。
早恋注定俗套,总是躲不过父母老师的阻挠。
小雨是别人眼中的乖孩子,成绩优异,可她知道,遇到张深,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小雨成绩下降的厉害,父母收走了她的手机,老师不允许他们见面。
小雨说,那时候应该会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自己吧。为了张深,小雨学会了叛逆,不顾一切只想和他一起。张深和小雨约定,他会每天写给小雨一张纸条,写写他的日常,也写写他多想她。小雨会把那些纸条放在盒子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雨后来想起,原来那就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3
小雨19岁,张深21岁。
安全度过与全世界为敌的日子。
张深更加成熟了,小雨也不再是那个看一眼都会脸红的小女孩。
周围人的态度也从不看好变成了羡慕,看着别人的分分合合,他们却越来越好。
小雨知道,是张深在包容,包容着她初遇爱情的小女孩心性,小雨无理取闹的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小雨喜欢张深一遍一遍的哄着她,那个时候的爱是真的,张深一遍一遍的包容小雨的无理取闹。
年少的时候,我们都在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爱情。
小雨说,遇到张深她不后悔,爱上也不后悔,离开亦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年少的时候不懂爱情。
小雨和张深,相遇不是完美的刚刚好,不是他刚好成熟她刚好温柔。
分别总是蓄谋已久。
高考来临,小雨不再任性,和张深报了不同的大学,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雨执拗的认为,距离不会是他们的问题。
小雨从未想过,即将的离别意味着什么,她开始幻想着四年后他们的生活:
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有着一个不用太大的房子,但一定要留给她一个衣帽间,还会有个漂亮的女儿,每天把女儿打扮的很漂亮,等着他下班。
这样平淡的日子小雨想着想着就笑了。
遇到张深以后,小雨也觉得自己的理想很伟大,她想做张深的家庭主妇。
小雨不知道,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命运已经给了他们结局。
你在的城市下雨了,我不敢问你有没有带伞,因为我怕你说没有,我爱你却给不了你想要的陪伴。
小雨会给张深打电话,也会给他发信息讲笑话,张深也会在网上给小雨买礼物,也会在睡前和她道一句晚安。
每天通过手机诉说着思念,可是简讯听不见声音,通话看不见表情。
小雨开始羡慕那些每晚在寝室楼下的情侣,下雨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等男朋友,只有她在等雨停。
和张深的聊天中开始出现一些小雨不再熟悉的名字,他的笑点段子小雨也不再懂,从开始每天电话中的滔滔不绝到后来只剩下“多吃饭,早点睡,晚安”,也开始有了争吵,冷战,距离让小雨极度缺乏安全感。
张深也开始觉得小雨应该学着长大了,他不再那么包容小雨的小脾气,可早就被张深宠坏的小雨,总是拒绝着长大。
后来小雨的生活中没有张深了,小雨也长大了。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各自一方。
4
小雨说,张深,我累了,做朋友吧。
张深说,好。
张深没有挽留。
小雨也没有回头。
小雨说,我们都没有认真的道别。
其实还爱着,只是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
故事的结局总是免不了俗套。
小雨和张深互祝幸福。
小雨20岁,张深22岁。
小雨删了张深所有的联系方式,扔掉张深写给她的纸条,张深去看她的车票,张深买给她的礼物。
小雨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张深从来没来过一样。
从那时开始,小雨开始学会把情绪藏在心里,她也开始真的像从来没有遇到过张深一样的生活,吃饭,上课,逛街。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只有小雨知道,她还是会因为一个像张深的背影恍惚一整天,会因为害怕梦到张深而不敢睡觉,她会怕遇到从前周围的朋友,因为她们曾经说过,如果小雨和张深不在一起了,她们就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你看,小雨和张深海誓山盟,可还是分开了。
再后来,小雨和张深都选择遗忘这段曾经。
只不过,小雨选择了时间,张深选择了新欢。
小雨祝张深幸福是真的,可祝他们幸福是假的。
小雨说,后来我们也挣扎过,只不过没有可以回去的过去,也没有可以重来的故事。
也许遇到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陪你喝醉的人注定无法送你回家。
张深是小雨青春里最烈的酒,她也是认真的醉过。
曾经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雨不知道,执子之手,与偕老无关。
当别人问起张深时,小雨不会闭口不提,也不会说是她的前任,小雨会大方的说“我们曾经相爱过”。
曾经拥有你,想到就心酸。
小雨希望,当别人提起他们这段曾经时,他们都可以笑着说一句,“是啊,那个人,我爱过”。
小雨说,其实这样的结局,就够了。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最后谁都不再是谁的谁。
小雨22岁,张深24岁。
我不知道小雨在屏幕那头,是怎样诉说回忆。
我说,小雨,我觉得很亏欠你,在你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我不懂。
小雨回,苏皛,人生总得有一段路要自己走,没人陪得了。
我说,我们在孤独的时候总是要这样安慰自己。
小雨说,是啊,这样久了也就觉得是事实了。
我觉得,只有见识过烟火和爱情的人,才知道人世间的美好与凄凉。
岁月的印痕不会停留在小雨的十七岁和张深的十九岁,初始的爱情总是会被糖衣包围,以为有爱就能幸福快乐一辈子,可时间就是这么残忍,总喜欢把那些不加修饰的东西原原本本的呈现出来,然后爱情就在一天天不如意的磨合中,被剥夺掉最后一层外衣。
我最怕看到的,
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
而是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开了,
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我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
因为我不能明白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
怎么会变为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小雨,你会幸福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