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十几年运动会,今年最为轻松。
小学时,满操场跟着运动员奔跑——沙坑、200米起点、铅球比赛场地……不亦乐乎,好像班上任何一位同学的比赛都不能错过。要拉上自己班的横幅;要为运动健儿们呐喊助威,从起点陪伴,到终点迎接;要一遍又一遍地跑去主席台查阅班上的比赛得分和排名。当听到“下面播报XXX项目获奖名单”时,不必示意,所有人都会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而如果听到了本班同学的姓名,必定是一把拉起身旁伙伴,又闹又跳地欢呼一番,为获奖的人高兴,也为班级夺得的荣誉高兴。
初中,学校变大,整个操场也变大了,校园显得不再那么热闹,比赛行程也不再那么紧张。我们根据秩序册上标注的比赛时间地点去到相应场地观看班上同学的比赛。帮忙照看他们的物品,为他们准备一些补充能量的食物。等到一天结束后,大家还会回到教室,听班主任和班委对同学们的表现情况进行总结,然后一起期待第二天的比赛。
进入高中,运动会离我更加远了。有一年班主任和我们一起坐在观赛区,没多久她就从办公室带出一摞历史试卷准备开始批改,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再无心思观看比赛。还有一年跟班上同学一起刚参加完集体长绳,操场的大喇叭就里传出”请高三(2)班的同学听到广播后速回本班上课”的通知。回到教室,心里失落但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数学老师在台上讲cos、sin函数。外边操场上飘扬的运动会进行曲仿佛来自于上个世纪,穿过时空隧道,被无限缩小后才隐隐抵达心里。
而上了大学,对我来说运动会的元素不再是班级、拼搏和激动人心。它是大一时的方阵训练,深秋微寒的南苑操场,月光下我们练习踏步、前进、喊口号;是大二时候在主席台旁侧播报加油稿,“踏上跑道,是一种选择。离开起点,是一种勇气。驰骋赛场,是一种胜利。”这样的文字穿越数十载陪伴在我们耳边,成为流动的经典。如今大三,运动会同自己的联系越来越微弱,我的身体得以悠闲,心里却开始回忆过去、怀念过去。有些遗憾自己失去了那种一切为集体荣誉的高度凝聚感,失去了听到运动会进行曲时内心条件反射般的呐喊助威声,失去对未知赛程的关注和憧憬,还失去了对喜悦的全心期待和对遗憾的安慰承担。
但或许真实的人生就是一边失去,一边得到吧。时间流过是再回不来了,今天我在往前走的路上也得到了早起热腾腾的小笼包,得到了一上午汗水肆意奔流的慢跑运动,得到了党支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主题教育活动,得到了观看纪录片《我们走在大路上》时,中国军人带给我内心的触动,还有秋日暖阳下的沁湖漫步以及这篇随想。
我愿更多看向我正得到的。那些成长少年在情感上总感到的“自己在失去”,就让它们如鱼饮水般自然存在,喝饱了,便再打个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