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从天堂寨下来不赶路,不像以前,上也匆匆,下也忙忙。车慢行着,有心思看看流动的风景。行在路上,如同走在画展的长廊,两边摆放着众多画家的作品,或山或石或竹或树,特别是远景的浓淡交叠,够年青的画者临摹一生。其实这山这景已在这里生就了千年百年几十年,没人感觉到它的美,而现在惊叹万千,惊呼仙景。我适才感叹那个网名叫大别山的人的发现能力。我与他是朋友,他如山间一老鹰,飞旋,驻足,守候,瞭望着这大别山的一山一石,他的嘶声孤鸣也算是有了回应。
到了山下,也不知是路随河筑还是河随路流,河与路并肩而行。水肯定是流动的,但看不到它的流动,静静地没有一缕波动,或许这也是一个景致。就这样与水并行不知多远,一道蓄水的拦河坝横卧河道,所有的水翻越,下落,飞溅在石上,洁白的水花灿烂无比,耀眼瞩目,形成一道亮丽的景观,令你驻足,令你浮想。当水流至下面平铺的河床,所有的水又归于平静,平静如镜,平静得看不到流动。
如果没有这道坝,这条河的水可能平静地汇入大河汇入长江汇入海,走完一生的旅途,静静地没有一丝波动。它们生命的灿烂因为这道坝创造的落差,与石的碰撞。
看着这水花,我脑海里又蹦出了火花。在电脑上看的,不知是哪个民族的人,逢重大节日喜庆事,把铁烧溶成水,在黑黑的夜,由老匠人执勺,泼向城墙,比时火花四溅,耀眼夺目,所有的族人围观而惊呼。我佩服这个民族的聪明,当文明还是梦的时候,他们用此原始办法来创造炫丽,激励族人。同时又想,这铁水如果没有与墙的碰撞,无论如何是展现不出它内在的能量,只能是待热力消散后,铁水成铁砣。碰撞成就了铁水的辉煌。
碰撞,又是碰撞,我如敏感的文人般地又想,人呢,一个人要展示出生命的灿烂,不管瞬间或持久,是不是也要碰撞?与社会碰,与环境撞,去翻越心中的坝,去扑向梦中的墙。
我行在下山的路上,一个人,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