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生性腼腆,后不知为何好吹,而且擅吹。我说別人吹是在一个领域一个行业,我吹是跨界的吹。我说在罗田篮球界,我虽老老个,跑不得,比比罚篮,不管平辈还是弟子辈还是儿子辈超我者不超过10人也。在乒乓界,我总叹气地说,高处真好冷。在钓鱼界,我只有五六年的钓龄,一次与罗田唯一的国家级钓鱼大师在水库夜钓,至天亮,我八九斤,他不足一斤,我笑说,我们人认你这个大师,水库里的野鱼不懂礼数,不认你这个大师,莫见怪,回去开会,上它们的政治课。在花卉界,我说玩艺术插花我是罗田一绝,我的叫忘忧草的徒弟说我是牛皮一绝。除跨界我还跨国,有一年罗田邀请以色列专家指导工作,到我那里,经翻译中转,气氛渐佳,爱打架的以色列人也会幽默,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地说: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得付70美元,哪晓得我平时吹牛无数,骤才顿生,我简单的一句话同时运用三国语言,说得他似懂非懂,云里雾里,我不停地点头说:yes,yes,没问题,晚上我请你米西米西。那个年轻的女翻译正喝水,比时一口茶横空飞溅,笑得她水泪交融,娇姿颤抖。
静夜无人,细细一想,其实吹乃人之天性,上抵八十多的老爹老奶,下至刚刚吐字的幼儿,都能,只不过吹的式样不同。吹牛不在喉咙大小,我的一个老表天生细声,声若游丝,我说他,你再跟我说话吼着说,亏你媳妇跟你过,换做別人早打脱离了。就是这样一个蚊子般说话的人也吹,有时打打麻将,赢了几个小钱,你看他那张嘴:唉,这吃的是智力饭,玩的是技术活,跟我玩,保证你回回四个荷包一样重。吹牛也不是仅仅用嘴,也用笔。尤其是写东西的人爱用,而且还互吹,你吹我,我吹他,他吹她,犹如老式的钢笔新上墨水,挤出来的是一个叠一个空虚的泡泡。
静夜无人,细细一想,其实吹是一个心态。
世间无完美,人人都有缺和痛,多数在隐忍在沉默,而吹者选择高昂的吹,其实他的痛远远超你,但其面对苦痛人生的心态真的值得借鉴。我总觉得只要不是贬人抬已就可以一吹,只要听者不恶心反感照样一吹。
于是,我超前地想,我找一个地儿,开一个店,以茶为载体,用酒来催化,取一个诸如剪吧网吧茶吧一样时兴的名字,让大家聚在一起,吹吧!